第九十一章 警局捞人 肖钦按得紧,看那人背着手使不上力挣扎不动了,便叫刚才在边上不敢靠近
的银行的俩男的过来按住。两人许是受了肖钦的影响,这会胆子也大了,合力将
那人压住。 肖钦脱了手,理了理一点都没脏的衣服,向梁鹿那边走去。尼克再见到肖钦
的时候态度便有些不一样了,倒不是感恩戴德,更像是刮目相看的样子。 梁鹿也没想到这场混乱最后是被肖钦制住的,想起来那醉汉的狠劲,再想想
自己刚才差点冲上去的举动,她就觉得后怕,多亏了他出手,要不照那样闹下去
指定会更乱伤到更多人。 心里这么想着,她态度也好了许多,关切地问:「你没事吧?刚才谢谢你了,
多亏了你。」 肖钦见她原一心关心尼克,本来心里是带着点气的,但这会看她抬眼望着自
己说话,眼里是掩不住的担心,便又突然没气了。 有多久都没听到她这么柔柔的和自己说话了?这小忙帮得倒也不亏。 肖钦多看了她几眼,想说:「你不检查检查怎么能知道我到底有没有事。」
又看看周围杂乱的人,最后只淡淡地嗯一声:「没事。」 酒店的保安很快就到了,看来是见惯了这种场面,利索地将那醉酒的人架起
来就拖出了包间,等警察到了交给警察。 梁鹿以为至此就没有他们什么事了,谁知随后到的警察让参与打架的人都一
起去警局做笔录。 她转头担忧地瞧着肖钦,肖钦心里也不爽,但见她这个样子忍不住又气顺了,
朝她扔去一个不用担心的眼神,拿出手机给周峰打电话。 坐在包厢里的周峰硬着头皮替等了好一会还不见回来的肖钦挡酒,还不知外
面发生了什么,接到肖钦电话后一惊,便麻溜跑了出来。 他跟了肖钦这几年都还没见过他和别人脸红脖子粗过,更别说打架了,真是
稀奇。 周峰赶过来的时候,肖钦已经快要跟着上警车了。 因为肖家大公子肖庚是个不安分的主,时常闹事闹到局子里去,所以肖家在
和警局打交道捞人这方面很有经验。周峰以为肖钦叫他过来是联系人给上面打招
呼,省的去警局一趟。谁知肖钦只是把车钥匙给他,叫他把车开到警局门外等着,
而后极其配合地被警察押走。 尼克因为也牵扯进了打架事件里,被警察一并叫上了警车。 梁鹿看着绝尘而去的车屁股开始着急,倒不是着急尼克,因为他是受害者,
肯定不会有事。她是着急肖钦,毕竟他算起来是出手伤人的一方,且那一脚看起
来挺重,会不会被那醉酒的人讹上或者干脆留下案底? 梁鹿越想越担心,一时在酒店门口急得团团转,不知该怎么办。恰好,周峰
开着肖钦的车在她面前停下来了,摇下车窗,问:「梁助?是不是担心你们领导
呢?放心吧,他不会有事的,里面有我们肖总在跟前呢,你快回去休息吧。」 周峰这番话几乎和肖钦上警车前对她叮嘱的一模一样,可越这样,梁鹿就心
里越愧疚,越是放心不下。他知道周峰肯定不会放着肖钦进警局里不管,会跟着
去警局,于是她问:「你是要去警察局吗?我还是放心不下…我,我们领导,你
能不能捎我一下,我也去看看,他毕竟是个外国人,我肯定不能就这么不管回去
了。」 周峰看得出梁鹿着急,待她上了车后忍不住再次安慰她,她却只是默不作声
地点头,不知有没有听进去。 当事人在被滞留接受询问或调查期间不允许案外人员或亲属探视。 梁鹿他们没法进去看,只能在外面等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夜越来越深,
已经快到凌晨,可能是过度担忧导致精力消耗,再加上一天的工作,梁鹿开始有
些发困,正走神快要昏昏欲睡的时候听到周峰的电话响,梁鹿一个激灵清醒了过
来,听到周峰说:「对,车就在门口。」 「是…」梁鹿问,周峰知道她在担心,说:「是我们肖总,他已经出来了,
和睿总一起,没事了,你放心吧。」睿总是公司一些员工私下对尼克的称呼,因
为谐音好叫。 听周峰这么说,梁鹿才放宽了心,和他一起下车,在一旁等着两人出来,没
一会,警局门口就出现两个修长隽朗的身影,并排向车的方向走来。 夜晚的风多少凌厉一些,肖钦侧着头在和尼克聊什么,随手将被风带起的衣
角拂平,而后又转过头来,看见在车旁站着显得有些憔悴的梁鹿,他神情有一瞬
间停顿,却不自觉地就加快了脚步,眼神没有再离开她。 梁鹿就这样看着他慢慢走近,突然就心跳加速,同时在心里感叹,这男人,
明明后脚才从警局踏出来,却没有半分窘迫和慌张,仍然是一贯从容自若的样子,
仿佛是茶馆走了一遭,也不知是什么修炼出来的。 梁鹿被肖钦盯着看得不好意思,低头佯装整理头发掩饰羞涩,却不知夜风卷
着她的发丝将这份娇羞放大,让迎面走来的男人看得一清二楚,不禁弯起了嘴角。 待两人走到身前,梁鹿还没来得及开口,周峰先说话了,问候完肖钦,也没
落下尼克,末了还为梁鹿着想地,在尼克跟前说好话,说:「梁秘特别担心你,
怕你在里面吃亏,一定要跟着我过来看着平安接回去了才行。刚才在路上的时候,
那个脸色差得呀…」 眼见尼克身旁站着的肖二少原本温和的脸色越来越黑,周身的气场都在变冷,
梁鹿赶忙轻咳两声将周峰打断,干笑着说:「咳咳,那个…现在都平安就好,都
平安就好。外面已经有些冷了,咱们先上车吧。」 说话间,梁鹿悄悄瞥一眼肖钦,她感受到氛围突变,他误会生气了。 尤其是周峰说完那些话后,尼克还轻拍她的肩背,和她道谢。 梁鹿心里也是有苦说不出,她没想到周峰会这么说出来。但她理解周峰是好
意帮她在领导面前卖好处,她总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解释说是因为担心他,打
周峰的脸吧。 其实平时她和尼克几乎也没什么肢体接触,谁知道今天这么巧他拍了她两次,
还都被肖钦给看见了。 两位领导坐后座,周峰开车,梁鹿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肖钦只说,
先送受伤的尼克回去,随后就不再说话了。 一路上周峰不时问一问他们两人在警局里的情况,也只是尼克在回答。周峰
见自家领导不说话,以为是他累了想休息,便也不再问了。 送完了尼克,肖钦也没说接下来送谁,觉出气氛有些压抑的周峰突然回过味
来,犹豫了一会,在心里盘算盘算后,他决定赌一把,对肖钦说:「肖总,我想
起来家里有点事情,有些急,能不能我先回去,麻烦你最后送梁秘回家?」周峰
心里暗自捏把汗,不确定自己这个大胆冒险的决定是否正确。 只见肖钦仍然看着车窗外,似是考虑了两秒,最后终于淡淡「嗯。」了一声。 周峰一听他这声音就知道自己赌对了。他强力压抑住内心的得意,面上摆出
一副抱歉的模样,抄最近的路往自己家开去。 什么「恰好客户约了在这里吃饭。」,明明是肖钦叫他联系客户约在那家酒
店吃饭的,尤其还是在都已经下班的情况下,突然叫他去约客户。跟了肖钦几年,
他不爱应酬的性子他可是知道的,要不是他们先前那会碰见尼克和梁鹿的时候,
听见尼克说他们要去那家酒店吃饭,他还差点就信了。 因为肖庚的缘故,肖家人对进警局这件事那几乎都是深恶痛绝的,肖钦可能
没那么严重,但也绝对没有好感。结果?在明明打个电话就能轻松避免的情况下,
却二话没说地上了警车,这绝对不正常啊。 周峰又想起肖钦把车钥匙给他叫他跟着,想来是提前都算好了吧。 终于想明白了前因后果,周助理一边忍住因为发现了领导的小心思而兴奋地
吹口哨的冲动,一边又佩服自家领导的心机之深。原来男人心,也是海底针啊,
自家领导绕了这么大个圈子,也真是费心了。他甚至都有点恶毒地猜测,那喝酒
打架闹事的人是不是也是自家领导安排的。 想着想着,他终于想起那会肖钦和尼克从警局出来后,自己在车外面,在他
们面前说梁鹿的那些话,心里一个哆嗦,脚下不禁加紧踩起油门,用最快的速度
将自己送回家,消失在肖钦的面前。 第九十二章 夜还长 肖钦没打算向周峰隐瞒他对梁鹿的心思,所以由着他跟在自己身旁听,毕竟
他是自己的助理,日常工作打交道最多,以后免不了还有很多事要叫他去做,让
他早点清楚也好。 看周峰脚底抹油溜走,肖钦心里略觉安慰,自己的助理终于觉悟了。 他不紧不慢地推开后座车门,慢条斯理地坐进驾驶座,系上安全带,状似淡
然,公事公办地问梁鹿:「你家地址?」 看得出他明明在生气却还要装不在意,梁鹿心里觉得好笑,面上却当不知道,
语气恭敬地报出新公寓的地址。 肖钦听了她客气的语气心里又是一堵,奈何没有台阶下,又拉不下脸,没有
由头发作,最终瞥她一眼,启动车子。 街灯流转,光影交错,梁鹿胳膊抵着车窗撑着下巴歪头看窗外形色倒退,将
嘴角的笑悄悄压回去,才回过头看一脸严肃开着车的男人。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嘴角微微垂着,要是在平常,一般人容易被他这幅冷漠
的样子吓退。但梁鹿却偏偏觉得性感,尤其是这会他还在暗戳戳地生着气的时候,
简直像一个倔强的大男孩,让人忍不住想逗一逗。 不过梁鹿明白他可不是能随便逗一逗的人,于是只是静静看着,偷偷腹诽。 但看着看着,梁鹿心里隐约觉出点不对劲来,觉得旁边的他神情似乎绷得太
紧了,而且话少地异常。 难道是真的出什么事了,在警局留案底了还是碰上什么麻烦了?这么一想,
梁鹿又有些坐不住了,开始暗自后悔,刚才不该和他耍小性子,毕竟他帮了自己
的忙,自己却从他从警察局出来到现在都没有好好问候一句。 她琢磨一阵,开口问:「刚在警局那边没什么麻烦吧?」 肖钦似是有些惊讶她发问,眉峰微扬,看她一眼,道:「没有。」说完就转
过头接着开车。 这就完了?见他没打算继续和自己解释的样子,这下梁鹿也生气了。 看他刚才看向自己的神情,梁鹿知道他并没有真的在和她闹气,让她生气的
是,他这种有问题却从来和她都不提的态度。之前成诺的事情是,后来李佳的事
情也是。 他总是只告诉她该怎么按他的计划去做,却总是瞒着她缘由,不肯和她分享、
承担和商量,总要最后事实冲破在她面前他才肯让她明白他已经经历了什么。 他对自己到底有没有信心,又有没有把她真正当做自己人? 知道问他也问不出结果,梁鹿也沉默下来,扭头看着窗外不再说话,一直到
车子停在她家楼下,准备下车前,她才挂起一抹礼貌的笑容与他告别,不想回头
看到他直勾勾盯着自己的眼神,似是在等她说些什么。 她心里一软,但又想起刚才他的态度,于是最后决定硬着心肠下车,奈何在
转回头收回眼光时瞥见他握着手刹的右手,然后停住。 她两眼瞬间睁得浑圆,朝他的右手凑近看去,然后又狐疑地抬头看他,见他
抿了抿嘴角没吭声,便直接去碰他的手,翻过来一看,手腕上一道口子,正流出
两股鲜红的血流。 梁鹿脑子都懵了,又气又心疼,声音不自觉带了怪怨,用肯定的语气质问:
「你受伤了?」 掩饰了一路,最终还是被发现了,肖钦有些悻悻地。他也是在警局的时候才
发现的,回想了下,应该是按住那人的手被地上的玻璃碎酒瓶给划伤的。伤得不
严重,并不想让梁鹿知道。 「嗯。伤口很小,也不深,问题不大。你上去吧,早点休息。」 这种情况,梁鹿怎么能转身就走、早点休息。她有些责备地看着肖钦,问:
「能行吗?上医院看看吧。」 肖钦笑:「这么点伤不用上医院,血一会就止住了。」说完就要把手抽回去。 梁鹿使了点力抓住他袖口,没让他抽回去,不相信地问:「自己就止住了吗?
你回去处理吗?」 肖钦没说话。梁鹿睫毛扑簌几番,到底放心不下,最后道:「上去我给你包
扎吧,你这样我不放心。」 肖钦愣了愣,这下终于没再拒绝。 进了屋,梁鹿叫肖钦坐沙发上等,自己去找备用的医疗箱。肖钦却没坐,跟
在她身后,看她翻箱倒柜。 梁鹿见她在一旁杵着,说:「你去坐着呀,还受着伤呢,别乱跑。」 听着她凶巴巴的语气,肖钦笑得促狭:「我只是手腕破了个口子,还是站得
住的。」 梁鹿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有些担心过头,咬咬唇便不说话了,找出东西,自己
先坐去了沙发上,拍拍面前的坐垫,示意他坐过来。 说是破了个口子,可等梁鹿把伤口旁的血污清理掉,看见白花花的肉翻出来
的时候还是没忍住低呼出声。她皱着眉责问:「这叫一个小口子?一会自己能好?」 肖钦看她气得脸都红了,也不笑了,低头看着她,说:「真不是什么大伤口,
我遇到的多了。还有,这不是还有你管么?」 梁鹿更心酸了,说:「不是大伤口也有感染的可能啊,感染化脓了怎么办?」
说着说着,似气似埋怨地问:「你怎么都不告诉我?你都不告诉我…」 肖钦用空着的那只手将她咬住的唇瓣从齿间解救出来:「告诉你还不是让你
担心。」 「可是你不告诉我我更担心啊。」她委屈,偏脸要躲开他碰自己的那只手。 面前的男人闻言眸光动了动,凑近她,问:「是吗?很担心我?」 「我只是觉得作为一个男人不该让你知道那么多糟心事,只要在我身后安全
开心就好,我可以保护你,我都可以挡。」他神情是那么的认真,漆黑的眸子里
满满都是她,似要将人都给吸进去。 梁鹿呆呆地抬头看他,嘴巴微张,顿了顿,努力藏住眼里的动容,才说:
「可是我不想只被保护,你的烦恼我也应该知道,不是吗?」 肖钦的瞳孔微微收缩,让他不由得眯了眯眼,他觉得心脏跳得一下比一下重,
胸腔里好像有溢满的暖流要冲出来。 从来没有人说想要知道他的烦恼,与他一起分担,这一刻,他意识到这句简
单的话带给他的撼动比想象得要大得多。 他怕是要栽在这个女人的手里。 梁鹿看他只喘气不说话,半垂的眸子里眼神怪异,依旧呆呆地仰着一双微雾
的眼,问:「你怎么了?哪里还有伤吗?」 他笑得如被暖柔的春风拂起的柳叶,说:「没有,有也该好了。」 「瞎说,手上的不是才包上?」梁鹿以为他在说笑,斜他一眼。 肖钦没回她,只是声音很低地问:「你怎么这么爱咬嘴唇?」 梁鹿正咬了一般的唇停住:「你管我,唔…」 在害羞狡辩的女人被当机立断地堵住了嘴,只能听到她细碎的唔咽和毫无力
气的挣扎。 过了一会,「哢嗒」一声,沙发上的医疗箱翻落在了地上,便听她小声叫:
「药箱…掉了…」 然而肖钦再没给她分心的机会,哑着嗓子说:「一会我收拾。」任还没整理
好的药罐纱布洒在地毯上。 掉了就掉了吧,反正夜还长呢。 第九十三章 单手也能(01) 梁鹿被肖钦整个压在沙发里,他的唇带着烫人的热度,每吻她一处,她手指
就收得更紧,直将他前胸的挺括的衬衣都揉成了团,脚趾也都蜷缩起来。 肖钦被她小心翼翼的样子取悦,埋进她胸乳前越发嘬得声声作响,将水痕和
红印星星点点留在她润白的肌肤上。 明明是给他包扎伤口,怎么一晃眼就成了现在这样。乳尖被他咬得发痒,梁
鹿却惦记起他的伤,半拢起衣服推他。 「嗯?」肖钦抬头,眼含不解,眼底还有未纾解的欲色,薄唇湿亮,是沾在
她皮肤上的津液。 这一幕情色气息太重,梁鹿想说的话一下就哽在了喉咙里,半晌,才回过神,
不自然地移开视线,脸蛋都红透了:「你…咳…手上还有伤。」 肖钦笑得不以为意:「这会才想起来?」遂又倾身靠近她,眼神促狭,贴在
她颊边,低声问:「看够了?」 「我,我…」梁鹿语塞,红晕漫到了耳尖,像上好的羊脂玉蘸了胭脂。 肖钦心下微动,将这粉嫩的耳尖含进嘴里,慢慢地咬。 梁鹿乱了呼吸,娇软的身子轻轻地抖,几乎快融化,直到又被肖钦捞进怀里,
才找回些许自己的声音:「我说认真的。」 肖钦「嗯」了一声算是回应,托着她的腰,让两人的身子贴得密不透风,才
额头抵着她的,说:「我手上的伤,还不足以影响我用下面操你,单手也能,我
也是认真的。」 说罢,恶劣地用已经胀得凸起的下身,隔着衣裤,顶撞她的腿心。 梁鹿无防备被撞出一声嘤咛,再多的话都散在了婉转的余音里。 那物体积庞大,硬如铁石,嵌在私处,花唇隔着布料都开始哆嗦。 她又握紧了他胸前的衬衣,双腿下意识地收紧,夹住他,长睫半压,眼神迷
离。肖钦喉头滚滚,急切地褪了自己的衬衣,又去剥她身前的扣子,唇瓣轻吮,
舌尖撬开她的牙关,勾起她的香舌,又吸又吮,越发深入用力。 没有可以再借力去抓的东西,梁鹿的手就落在他赤裸的胸膛滑动。掌心下的
肌理结实坚硬,带着熨帖的温度,就如他的人一样。 她混沌迷乱地抚摸,微蜷的身子却愈渐空虚,透出湿意。 肖钦褪扯开她上身的衣物,粗掌在她光滑的腰背流连,又觉得不够,半支身
子,低头换嘴唇舔抵。 又痒又湿,梁鹿受不住,嗓子眼溢出一声清吟,就要弓身躲开。 肖钦却不许,托住纤细的腰肢,往嘴里送,细细吻过她雪白的肚皮,最后落
在那可爱娇小的肚脐上,湿热的舌尖在脆弱的凹陷里打转,而后手指向下,摸进
她的裤子里,在两腿间捞到一把黏腻的水液,抬头看她,满意地勾唇。 他斜支在她身侧,一手在她贴身衣物里作乱,另一手臂撑在她头顶的沙发扶
手上,冷玉的脸庞盛着薄欲,眼神幽暗,锁住半身的阴影笼罩住的女人。 粗粝的手指捻了捻,才又覆上那湿透了的软肉,挑逗她的花核,掂着那两片
软肉揉搓拧。指尖的薄茧刮着她的娇嫩,带着烫人的热度,磨得梁鹿发颤。 梁鹿白盈盈脸早已汗湿,手指咬在嘴边堵住断断续续的娇吟,一手握在他作
乱的手臂上,不知是在推阻还是借力。胸前白花花的一片缀着殷红,也挂满了汗
珠子,挤在她的两臂间,起伏晃动,映在肖钦眼底。 梁鹿也在看着肖钦。看他沾了欲色,贪婪地望着自己,却一言不发,势在必
得的样子,勾人地要命。 手指抠得深了,肉壁不受控制地收紧,梁鹿低呼他的名字,带着哭意,在他
的指尖高潮,湿得一塌糊涂。 肖钦抽出被浇透的手指,这才褪了她的裤子,将人剥了个干净。透明的花液
没了衣裤阻挡,一股脑地涌下来。肖钦沉眼看着嫣红泥泞的那处,还在余韵里微
微抽搐。他释放出自己胀了多时的阳物,贴近她湿润的源头摩擦,待也变得湿滑
水亮,才沉腰一寸寸地推入她体内 嫩肉被劈开,甬道被霸占,入侵的肉刃又硬又热,像烧过的铁一样,她敏感
的内里被撑得满满当当。痛意带着酸楚一齐袭来,梁鹿眼泪都几乎被逼出来,不
得不皱紧了眉头,深深吸气,圈在他腰际的腿受不住地收拢。 肖钦挡住她膝盖又撑开,温言劝说,叫她放松,身下却毫不留情地用力,直
直地往里送,直到炙热被她完全地包裹。 他双目赤红,汗珠滚落在梁鹿身上。梁鹿在他的宽阔的后背抠出指痕,抱紧
他,轻轻地颤。 肖钦由浅至深地律动,向上撞去,粗长碾过她内里的每个褶皱,直顶进她的
最深处,触碰最敏感脆弱的一点。 梁鹿伏在肖钦肩头,随着他的节奏压抑地叫。身子被他撞得向上仰去,修长
的腿摇摇晃晃,几乎夹不住他。 肖钦捞起她堪堪掉落的双腿,勾在臂弯,跪直身子,挺腰狠命地耸动,动作
又快又狠,几乎看不清性器进出。 太快了,甬道被磨得发烫,软嫩的胸脯晃得像豆腐,下身只能无助地缩紧再
缩紧。梁鹿像溺水的人一样大口吸气,呻吟声也被撞得破碎。 肖钦握住那晃眼的乳尖,解劲地揉捏,力道之大,让那浑圆没了形状,下身
狠顶两下,前端抵住她的最深处,他揽着梁鹿坐了起来,放她跨坐在自己身上。 这一下当真是又深又重,将梁鹿顶去了半个魂魄,她失神唤出声,无助地圈
紧他,颤了又颤,连发出的尾音也是颤着的。 「啊…太深了…」 肖钦手指都掐进她绵软的臀瓣里,咬着牙才能抵抗她下面要命的紧致。滚烫
的汗珠从他胸膛跌落:「轻些咬,小鹿,你这么紧,我慢不下来。」 说着,又将她扣紧在身前,让坚硬的阳具深深埋在她体内,只拥她静静地坐
着,轻抚娇俏的臀尖安抚。 梁鹿从未如此清晰彻底地感受肉具充实在体内的感觉,就这样硬硬地撑着,
她甚至能感觉到它在一跳一跳的脉动,带着些许弯度,触碰着甬道里道不明的点。
渐渐地,身体适应了这巨物的存在,便细细地痒起来,像蚂蚁啃噬一样,一发不
可收拾。 她更难过了,轻轻地动起来,胸脯也贴着他抖。她不知所措,眼角发红,唤
他:「肖…肖钦…」声音娇得直将人能溺在里面。 肖钦此时骨子都酥了一半,轻吻她的眼角,哄:「乖…」才提起她,一下一
下地抛起来。 第九十四章 单手也能(02) 粗壮的肉物青筋凸起,刚硬挺直,像烧红的凶器,来来回回将娇穴刺得又胀
又热。肖钦仰靠着沙发,下腹弓起,纠结紧致的线条毕现。 他抛起梁鹿,凶器几乎退出到了洞口,待落下时,又窄腰上顶,如利刃入鞘,
擦开甬道里的每一道褶皱,直杵到底。 钝痛中带着噬骨的快意,钻心催脊,太激烈了,梁鹿五脏六腑都似挪了位,
几乎吃不消,腰肢却偏偏越发灵活,柔软似水,无声地配合下沉。 身体永远比意识更诚实。不止是腰,被肏的发红的穴也是,不管她人吃不吃
得消,只欢快地吐出水来,一股又一股。肉体相互拍打的声音越发泥泞,滋滋作
响,咕叽不停。 肖钦也发现了,湿滑得差点接不住她,喘气问:「怎么这么湿?」 心下却知她正动情得厉害,更发了狠地托着那浑圆的臀瓣送出去,追问:
「说话。」 重力的作用让梁鹿在回落的时候将那要命的坚硬吞纳了个结结实实,快感都
顶在了嗓尖儿上,呼不出来,咽不下去,她提着气,从上到下都在打颤。 不想让意上眉梢的男人更得意,嫣红的唇咬了又咬,拧出一句:「仔细你…
手。」 肖钦一时不知是该高兴她还记着关心自己,还是生气她这个时候还能顾得上
他受伤的手。 可他自己都顾不上了,她怎么可以顾得上? 「很关心我?」肖钦慢下来,声音温和,语气却透着危险,将她扣在自己胯
上,引她含着那物前后滑动,乘骑一样。 如此节奏温柔了许多,几乎被的顶穿的恐惧缓和下来,可梁鹿本已在高潮的
边缘,离顶点仅差一步之遥,这样肉贴肉的厮磨虽然舒爽却总是差一点。 梁鹿精巧的眉头拧起来,娇娇地呼气,内里的嫩肉不满地抽动,挤压肉棒,
像是挑逗,又像是逼他失控。潮红的小脸上此时尽是纠结,明明很想要,难受得
眼角发红,可偏偏面上端着,只巴巴地看他。 这般模样倒是真真能刺激到男人,让人忍不住想撕掉这层可怜的面纱,毁掉
她,撕出一个淫娃荡妇。 肖钦果然眼底蓦地沉了下来,眉梢微挑,眼神灼热,抓了她的手一起覆上两
人的交合处,捞出一把水液,睨她,道:「关心我的手还流这么多水?差点都扶
不住你,真关心还是假关心?」 梁鹿面红耳赤,不敢看他,不知他眼底的欲望,只感觉穴里的肉物不知为何
又胀大了些许,硬如磐石,青筋微滚,挠得花芯子搔搔痒痒,她好像更湿了。 肖钦没放过梁鹿身体的一丝丝变化,眸色深了又深。可他到底自制力过人,
知道梁鹿今日不肯开口求自己,因为她还在介意之前的事情。 他可是深深地记得曾经她是如何会在他身下承欢又求欢的。 葱白指尖上的春水被肖钦带着尽数抹在了梁鹿肥白的乳上,男人修长的指握
住乳房下缘,她连乳尖儿都开始可怜的颤抖。 肖钦垂眼好似在欣赏这「红梅抖雪」的风景,清清淡淡,只是声音微哑:
「就这么爽吗?小嘴这么会出水,是有多喜欢?」 说罢,湿润的舌尖触上那嫣红的顶端,但只是一次次地轻轻蹭过,甚至不曾
舔抵,却像点着引线一样,直烧到了穴里。可怜的人儿在空中飘了又飘,却始终
到不了云端,朱唇咬了又咬,不肯说句喜欢。 肖钦见她下唇都快咬破了,到底于心不忍。 也罢,是他不该见梁鹿今晚还关心他带他上楼包伤就妄以为他们和好如初。
她那天说希望两人都冷静一段时间,就确实没再主动联系过他,况且期间他还在
办公室强迫了她,今天要不是因为受伤的事,怕是也不会有现在这个晚上。 肖钦心里不免黯然,可还是尊重梁鹿。她看似柔弱却很有自己的固执,既然
她还没放下那就不去强迫,时间和行动会是最好的证明。至少她还是真的关心自
己,至少她还着迷自己的肉体。 肖二少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沦落到了靠身体去接近一个女人,还是心甘情
愿。 自制力过人的肖钦,将这一瞬的弯弯绕绕也掩盖得深沉。 梁鹿咬着的唇瓣再一次被肖钦解救出来,修长的手指扣着她的后脑,肖钦将
自己的舌送进她嘴里,带着温柔和耐心,不断加深这个吻,而后咬住梁鹿耳垂,
说:「总之我是很喜欢。感受到了吗?」 他抱着梁鹿站起来,自制力崩盘,性器狠狠挺动,硕大的顶端不断敲击她的
最深处,啪啪作响。 梁鹿抱着他的脖子不敢乱动,岔开了腿被他扶着,感受阳具在腿间快速沉重
地进出,急切短促地吟哦。 穴肉被拉扯着翻进翻出,私处被撞得红肿充血,她爽快到心尖打颤,细密的
快感在甬道深处层层叠叠的堆积,四肢百骸被蛀空一样酥麻起来,不久,突然身
体猛地收缩,穴里仿佛生出多张小嘴一样,绞着肉棍狠命地吸,梁鹿被肖钦就这
样悬空抱着送上了顶端。 她失魂地哆嗦,他还硬硬地埋她体内,挺身轻摆,延长她高潮的余韵,「说
了单手也能操你,这下放心了?」 第九十五章 单手也能(03) 理智还未清明,飘忽中的梁鹿此时只有还在痉挛的腿心那处有知觉。阳具依
然坚挺,精神毅毅地杵在里面,梁鹿只觉得身子越发躁得慌,她胡乱地想:他今
天怎么这么多话。 以前只知古有司马迁身残志坚写《史记》,却不想今有他热忱执着地乐于此
事,梁鹿眼珠子转一圈,乐了。 肖钦捏她薄薄的耳廓:「笑什么?」 挂在他颈后的玉臂收了收,梁鹿圈紧他。靠近的动作让穴儿含着肉棍又磨了
磨,红肿无匹的花核都蹭在了他根部的毛发上,酸麻搔痒。梁鹿半掩眼皮顿了顿,
才贴在他下颌边,吐气道:「你猜?」她笑他们色欲上头。 「我猜?」 肖钦被她一个微小的动作磨得欲火燎烧,大掌紧摁那牛奶般触感的腰臀,扣
在下腹,恨不得将肉囊都塞进去。 「啊…」梁鹿被扣得地低叫一声。肖钦却提着她走了起来,黢黑的眼垂睨她,
在她耳边热热地说:「我猜你还是不信我,我得再接再厉。」 肉棒嵌得极深,将穴道撑开到极致,几乎顶到了梁鹿心尖尖上。他每走一步,
那物就在梁鹿体内转上半圈,拧开内壁的褶皱,将敏感的凸起刮撬个遍。 才高潮过的梁鹿正是敏感无比的时候,娇嫩的花芯子就像破了皮的伤口一样,
碰上空气都要抖上一抖,哪受得了这般虐待。 她当即就咬在了肖钦肩头,细碎地呜咽:「不行了…你,快放我下来…」 皓齿在蜜色的肌肉上留下两排凹痕,可这点疼痛对肖钦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阳具被绵绵密密地绞缠,包着硬物的花道真如一张有意识的小嘴一样,饥渴地又
吸又吮。 肖钦喉头滚出兴奋的轻哼,臀椎的肌肉绷得死紧,哪能这个时候放她下来。 他走得更快了,步子迈得更大,高高地抬腿又疾疾落下,巨物在甬道里冲撞,
晃得厉害。他拍着梁鹿的背,姿势像哄小孩子一样:「再忍忍,就快了…」 梁鹿到底没忍到。软腻的身子突然剧烈地挣扎起来,挤在他胸膛被压得散开
的乳房像波浪一样摆动,她哀哀地泣叫,一声高过一声,甚至有些尖锐,激得肖
钦脊背发麻。 她捶肖钦肩膀,就要推开他,下身剧烈打颤,如暴风骤雨般。 肖钦疾走两步将人放在就近的桌边,忍住攀上头皮的射意,咬牙将自己从她
体内抽出。 透明的水几乎是喷出来,洒在桌子上,落在肖钦的下腹和烧红怒挺的阳具上,
最后滴向地面。 梁鹿两腿大开,脚抵着桌沿儿,双臂撑在身后歪着头吟哦,娇艳的身体整个
抖成了筛子。 桌子正上方垂下来一盏明黄的灯,恰好悬在梁鹿发顶,将她迷蒙的眼、濡胭
的唇、布满潮红的玉体、抽搐的下体以及股间湿亮的水渍照得明亮通透,似一幅
瑰丽到惊心动魄的画,展开在肖钦眼前。 眼前白雾渐渐散去,声音回笼,周身的光线也明亮起来,梁鹿湿漉漉的眸子
聚焦,看到眼前站着的男人,下巴颏绷成了一条线滚着汗珠,下腹肌肉贲张,正
一手握住自己的阳具,前后快速地撸。他黢黑深湛的眼蹙着浓稠的欲色,像是藏
了野兽,紧紧盯住自己,剧烈粗重的呼吸几乎喷到她玉门前。 梁鹿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自己,下身沾染了大片的水渍,红肿的花穴还在不
受控制地收缩,肉眼可见。 放荡到自己都受不了,她呜地一声哭了。 在眼眶里转了许多圈的泪珠子纷纷落下,肖钦撑到梁鹿身前,用手背抹,问:
「怎么了这是?」 梁鹿却抬脚踢他:「你就欺负我…」模样好不委屈。 肖钦有再大的欲火也得放下来,本想温言哄她,又被她憨里憨气的样子逗笑:
「我怎么就欺负你了?」 「都说了让你放我下来,结果呢?弄得我又,又…」梁鹿偏开脸,结巴起来,
神色不自然,气势也弱了许多。 肖钦从喉头滚出一声低沉的笑,俯身贴到她烫红的耳垂边,坏心地追问:
「弄得你又什么?尿了,还不好意思了?」 梁鹿又要抬脚,这次却被肖钦抓住了脚踝。她瞪他,潮红的脸和湿湿的眼却
丝毫没有杀伤力,反倒被他推倒在桌子上。 流泻的灯光晃得梁鹿眯起眼,随后肖钦黑发湿亮的脑袋覆下挡住。他轻嘬梁
鹿唇瓣,幽深的眼简直望不到底,声音轻哑,说:「你都不知道你有多美,想把
你藏起来。」 梁鹿还想反驳,被肖钦都吞进了口里。 希望他还来得及,有机会将她藏起来,藏到自己身后。这样她有了困难会第
一时间想到他来依靠,她会冲他撒娇,也会发火,走远了却会停下来等等他。 她会将这让人疯狂的一面绽放给他,只能绽放给他。 这一吻持久又缠绵,梁鹿的嘴唇被肖钦含了又含,吮了又吮,她唇角溢出迷
乱的呻吟,肖钦将抵在玉壶外滚满了春水的阳具推入,缓慢却坚定。 硬物肿胀而又炙热,才进入,梁鹿就已经有点哆嗦,秀眉轻拧。 媚肉颤颤巍巍地绞上来,肖钦入到底时,背上已浮了一层汗。结实的手臂撑
在梁鹿耳边,他低声问:「这次轻一点?」 梁鹿不说话,只看着他,却反手握住颊边肌肉膨胀的手臂,双腿更收紧了圈
住他。 肖钦的动作极近温柔。他站在桌边,倾身覆着梁鹿,来回挺动腰身,胀痛的
肉刃在娇颤的蜜穴间进出,只用这一个动作。 他的唇始终没有离开梁鹿身体,将她小嘴吸地红肿,又顺着脖颈一路向下,
欺负那两团雪白,揉着白的肉,将顶端的嫣红逗得湿硬挺翘。 梁鹿不知道如此温柔的性爱也能将她磨崩溃。肖钦湿热的唇仿佛带了火苗,
触碰之处皆燃烧一样滚烫。他耐心的动作让花穴更能清晰地感受肉棒,顶端的棱
角沟壑咬着甬道深处,勾出一波又一波蜜液,穴嘴更是贪婪地吞吞吐吐,仿佛要
捉住肉棍不放。 两人肉身紧贴,动情地纠缠,许久,在彼此交缠的呼吸中相抵,颤抖释放。 第九十六章 晚安 月已是上弦,窗外冽风劲吹,窗内暖馨明亮,灯下,梁鹿给肖钦重新包扎伤
口。 梁鹿身上只胡乱裹了肖钦的衬衣,已经皱皱巴巴,袖口宽又大,领口也是,
纤巧的锁骨嵌在腻白的肌肤上,稍稍倾斜,连着微垂的颈子,在淡黄的光下影绰
诱人。只是她此时红唇紧抿,脸色冷冷。 肖钦黝黑的眸子打量半晌,扬起了嘴角。 梁鹿抬眼瞥他:「还笑?」 她气肖钦不好好爱惜自己,伤口明明都裂了,也不说,还逞性子翻着花样地
来,要不是刚才她瞥见纱布上的猩红扯住了他,他怕是放任不管直接去洗澡了。 梁鹿自己也后悔,那会真是被迷昏了头脑,该早点发现的。 她带着不知是对自己还是对肖钦的气,打最后一个结的时候下手毫不留情,
对面的男人脸色却丝毫未变,笑得让人心烦。 梁鹿坐直将桌上的东西收拾回筐里,拨正衣领掩住泄露的肩头,瞪肖钦一眼,
刚起身,又被他扯回坐在怀里。 才摆正的衣领被他蹭得落下去,肖钦呼吸都洒在梁鹿肩窝:「就知道,你知
道了又要生气。我那不是才放了大话,得给自己留点面子不是?况且,我心里有
数的。」 梁鹿想起他抵在自己额前,眉角微扬地说:「单手也能操你。」 她眼睛动了动,才看肖钦,问:「面子重要还是身体重要?」 水明的眼里竟然有淡淡的威胁,掩住了一闪而过的不自然。肖钦失笑,语气
肯定地答:「身体,身体重要!」 可他笑得着实有点过了,梁鹿掐他:「敷衍。」 肖钦却去握她手臂,欺到她颊边,脸蹭着她的,低声邀请:「你不帮我洗吗?
要是进水了怎么办?」 干燥的掌已经从宽大的袖口摸进去,揉捏梁鹿冰软光洁的大臂,掌心略糙的
纹理摩挲细腻的软肉,意图若隐若现。 梁鹿这次不为所动,果断拍开他,眼神轻邈:「你不还有另一只手好好的?
刚才还能单手操我,这会就不能单手洗个澡了?」 没成想被她这样反驳,肖钦低低地笑,明冽的眼都眯起来,半晌,黑发擦过
梁鹿脖颈,在她肩头狠狠香了一个,才认命地松开,自己去洗澡。 等他再从浴室出来,手上的纱布依然洁白再无渗血,梁鹿才缓了脸色,进浴
室收拾自己。 晚上梁鹿在警局门口接到肖钦的时候就已是午夜,折腾了这么久,现下离天
明也没几个小时了。 她只想赶紧上床补觉,简单地洗了洗身上,出来却见肖钦坐在床沿,还在擦
头发。 「你还不走?」梁鹿问。 肖钦一听不乐意了,挑开眉峰,扭头看梁鹿:「…走哪去?」 梁鹿理所当然:「回家呀。要不你早上又得叫人过来送衣服,多麻烦,明早
还要上班呢。」 黑发湿软,垂在俊畴的颧边,肖钦一时没想明白,自己怎么在她跟前落到这
般田地,少爷性子也上来了,下巴指了指纠在一旁的衣裤,淡淡地说:「现在洗,
甩干,还来得及。」 梁鹿不与他计较,拿起衣服一股脑放进洗衣机,调时间。 肖钦坐在床边,看她动作一气呵成,出来后便直接摸上了床,眼皮子都快粘
成一处。又气又笑,捏她耳朵,问:「困成这样?」 梁鹿又累又乏,实在撑不住,握住肖钦修长的指,闭着眼胡乱点头:「你都
不困的吗?肖总你不知人民疾苦。」 肖钦也去握她细软的手,悠悠地说:「你以为我不想睡?我在等美国那边的
邮件,回邮件。」 梁鹿「…哦。」了一声,不知在想什么,努力想睁眼睛,没睁开,又嘟哝:
「15分钟就洗好了,到时候你叫我,衣服得搭起来。」 她这模样就差当场立时睡过去了,哪像15分钟后还能起来的样子,肖钦嗤笑,
温声哄:「你快睡吧,一会我搭。」 梁鹿闻言放心了,意识消散前还混沌地说:「你也早点睡,身体要紧…」 她人已经睡着,手指却还紧紧握着肖钦的没松。肖钦黑瞳熠熠,片刻,倾身
在她额角轻轻一吻:「知道了。晚安。」 翌日清早,梁鹿被门铃吵醒,恼地睁开眼,肖钦却已经开了门。他拿了几样
东西进来,摆在桌上开始拆,清幽的眼风扫向还赖在床上的人,喊:「起床了。」 见她捂着被子扭了扭,没了下文,又淡淡加上一句:「迟到了。」 这下梁鹿腾地坐了起来,看手机,幸好幸好,时间刚好,没迟到。 那边肖钦已经忍不住笑开了。 梁鹿瞪他一眼,起床去洗漱,出来却看到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正疑惑,见
肖钦在一旁从一个盒子里拿出衣服,慢条斯理地开始穿。 他侧对她站着,也不避讳,从上到下,从里往外地穿,最后扣皮带的时候却
忽地偏过头,眉尾微扬,潜幽的眼深邃清淡。 被抓包的梁鹿僵在了原地,眼珠子左右飘了飘,最后抓起手边的小笼包,塞
嘴里,口齿不清地说:「昨晚不是洗了衣服么,怎么还送?」 肖钦扣好腰带走过来,修长的指将噎在梁鹿嘴边的包子皮摘下,理直气壮道:
「我忘了,那几件不能水洗。」 梁鹿咳出声,那边不慌不忙地递过来豆浆。 两个人吃早餐,磕磕绊绊地,末了时间又变得紧张。 梁鹿对着镜子匆忙地涂口红,红唇染染,映着镜面,肖钦在一旁捏着车钥匙
看:「不着急,我送你。」 梁鹿看他:「又不顺路,你肯定得迟到。」 肖钦气定神闲:「你忘了,我是肖总,不知人民疾苦。」 梁鹿不好意思,嘿嘿地笑:「误会误会,你这不分白天黑夜的都有工作,是
我失敬了。」肖钦靠在一旁也笑。 窗外楼下的吵杂声渐起,她拎着包包在玄关换鞋,这样的早晨,挺好。 第九十七章 顽劣 梁鹿住得离公司近,开车过去就是几脚油门的事儿。不想肖钦手上再费力,
她主动担起了司机。只是虽然有驾照但已经很久没摸过方向盘,尤其没开过这么
贵的车,不免紧张。 肖钦倒很会抓重点,系好安全带,说:「保险上得全,刮刮碰碰不要紧,就
是到时候耽误事,你肯定得迟到。」 早高峰在上班路上肇事,想想就闹心,梁鹿屏息凝神,两只眼当四只用,倒
还开得平稳。 街景缓慢倒退,不时有后方车辆侧出来超过他们,两人皆默契地视而不见。
车里惯例地播着早间新闻,肖钦将声音调低一些,问梁鹿:「下午下班有空吗?」 梁鹿神经全绷在前方的路上,都分不出眼神来给身侧,只右肩轻垂向他低过
去一点,慢一拍地问:「今天?」 初春的清晨微风轻寒,太阳懒懒冒头,透进车窗的阳光也是弱弱的,无甚暖
意,只将梁鹿瓷白的皮肤照得更加透明。她今天穿了件柔软的高领毛衫,淡淡的
珍珠色贴合地裹着上身曲线,只最突出的那一处被黑色的安全带从中间硬生勒开,
一时分不清是带子困住了人,还是那两团困住了带子。 像是为了验证心中所惑,肖钦鬼事神差伸出两指,将那黑色的带子挑起,又
松开弹下,还不忘回答:「对,今天。」 胸前的肉被弹地轻轻抖动,梁鹿被他匪夷所思的动作惊得目瞪口呆,转过头
去,撞上他墨不见底、带着戏谑的眼睛。 「你,你…」梁鹿涨红了脸,不敢相信他会如此顽劣,一阵说不出一句完整
的话。 肖钦不以为然,提醒:「看路。」 梁鹿赶忙扭回头看前方,太过刺激,心跳快得像是要蹦出来,眼里惊魂未定,
咬出一句:「你干嘛?我在开车呢!」 肖钦道:「我知道。」 梁鹿四下里做贼一样打量,见没有并排挨着的车,低声道:「这条路上有监
控呢,你别搞我。」 肖钦被她的话逗得笑起来:「我不搞你,我搞我自己。」 梁鹿又蹭地扭过头来,更是一脸不可置信,扫过他端坐的下身,上下打量。 肖钦拍她脑袋:「想什么呢,好好开车。」他自己欲罢不能,只能看不能吃,
可不是自己搞自己么。 梁鹿瞟他一眼,确认他是说笑,岔回先前的话题:「我今天下班已经约了人
了。」 「谁?」 「李成楠。他辞职了,今天下班后请我吃饭。」 「请你吃饭?」肖钦睨她。 「不是,还有叶昭雯,我们三个人。」梁鹿赶紧补上。 肖钦轻嗤:「你们关系倒还好。」 「也就…还好。」梁鹿说。「他是裸辞,不是跳槽。也不知道不上班要去做
什么。」 肖钦手肘抵着车窗,偏头凉凉道:「他背后有靠山,可用不着你操心。」 梁鹿想起点什么,问:「他和李家是什么关系?」 肖钦微愕,见她神色无异,便坦然到:「他是李佳的表弟。」 这下换梁鹿愕然,她反应过来肖钦理解错了字。 看她愣神,肖钦也意识到自己会错意,正要解释,却见梁鹿笑了。 她瞥着肖钦,挤兑道:「感情你还是他名义上的表姐夫呐…他见了你不得尊
称一声?」 肖钦放了心,从容挑眉:「怎么好像有醋坛子打翻了。」 梁鹿「哼」一声转过头去,唇噘得只差挂个油瓶。 四周景物行色倒退,她偷偷转过眼珠来看肖钦的反应,被他清幽含笑的眼逮
到,便气不过地瞪他。 肖钦终于笑出声,去牵她的手:「我可没有他这么大的表弟,指不定他什么
时候再见你就得喊你嫂子。」 梁鹿又白他,嘴上依旧不认输:「我比他小呢。」 肖钦说:「他比我小就是了。」 梁鹿不好高兴得太明显,只是噘着的唇到底莞尔扬起来。 肖钦又斜眼看她,意有所指道:「感情他也是个豪门。」 梁鹿故作冷淡:「和我有什么关系?」又随口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他
俩的关系?」 肖钦握着她柔软的指骨:「录用他的时候就知道。他倒是低调,履历里没提
到李氏,但录用前查出来,会拿给我看。公司里进这么号人物,得盯清楚是真来
上班的还是另有所图。」 他掌心微热,很有侵略性,梁鹿在他手里缩了缩,因为好奇,接着问:「既
然得防着,为什么还录用他?」 肖钦说:「拒绝岂不是表现得太明显?各大家之间若是没有过节,不会这样
互驳面子。况且,要是真有人别有用心,收进公司里看着也比不知他们想搞什么
花样强。」 梁鹿了然地点头,一副吃到瓜的样子,呆愣呆愣的。肖钦心痒,捏她脸,她
缩肩轻轻地「哎呀」一声,偏过头:「有摄像头。」 肖钦抬头一看,还真有,只得放下手来,接着道:「李成楠在公司看起来真
是一心来上班的。可我看他只是找了个中转站,或者说,找了个掩护。」 梁鹿最终将车完整地停在集团的地下车库,松口气,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她
把自己送到了,但肖钦怎么回公司? 肖钦将人扣在身前,压下身子嘬了又嘬,道:「我叫老肖的司机送我。」说
罢没忍住低将手伸进柔软的高领衫里,揉捏惦记已久的双峰。 反应过来他说的「老肖」是谁,梁鹿想起来这可是在自己上班的地方,赶紧
将他摘出来,在他眼皮子底下补了口红,又打他一把才急急下车。 第九十八章 认真的 见人走远了,肖钦坐回驾驶位,正要起步,收到梁鹿的消息。 「记得按时换药。」 他笑了笑,最终将车挂回P档,给肖宏岩打电话:「你到公司了吧?司机借
我用用。」 肖宏岩也没问他为什么借司机,只叫他到自己办公室来一趟。 什么事不能电话里说,肖钦想。 上去的时候,肖宏岩已经是办公状态,正在回邮件,看见肖钦只抬了抬眼皮。 从茶几上鲜热的壶里给自己倒杯茶,碧汽云云,肖钦靠临窗的沙发坐下。肖
宏岩这处地方,采光和取景都是顶好,窗外风平浪静,新阳初升,一派祥和,只
是不知他为什么一大早不给自己好脸色。 肖宏岩回完邮件才搭理肖钦,看他半晌,问:「早上不去公司上班,怎么跑
来这里借司机?」 肖钦听出问题,茶杯停在嘴边,不答反问:「你看到我了?」 「你那车本市有几辆?往地库里停,那不是往我眼珠子里面钻?」 想到是早高峰,地库里车会比较多,但没想到下面弯弯绕绕那么大,也能让
他看见。肖钦仔细回想,他压着梁鹿的时候是看过周围的,没人从前挡风走过,
那只能是两人开车进来找车位的时候被看到。 肖钦心里有了数,不咸不淡地「哦」一声,算是给肖宏岩回应。 肖宏岩气结,肃眉正色道:「叫你少搞些旁的消遣分心,你倒好,送走一个
美国的,这又弄起来一个,还是公司的员工。兔子都知道不吃窝边草。」 上次他说这话的时候,肖钦以为他说的「消遣」是指梁鹿。现在看来,他当
时指的是成语。肖钦跟前有几个人也是肖宏岩的人,他肯定对自己身边往来的异
性了如指掌。 许是肖钦将梁鹿护得太紧,许多时候不在明面上,反倒看起来不像是对她花
了心思,在别人看来她是个不打紧的人。但别人是别人,肖宏岩是他老子,却连
他的心头好都没辨清,还真是不了解他。 肖钦将茶杯搁下,说:「美国的那个什么都不是,公司的这个『窝边草』也
不是消遣。」 肖宏岩只当梁鹿对肖钦连消遣都算不上,说:「你掂得清楚就好。这些不清
不楚的,最好早些断掉,省得麻烦,也省得闹到李小姐面前去不好看…」 肖钦皱眉打断:「梁鹿不是消遣,我是认真的。」 肖宏岩像是没听清,略带疑惑地看肖钦,看到他脸上认真的表情,消化了一
会才竖起眉毛沉声道:「胡闹!李小姐哪里不好?你现在只是在兴头上,不要感
情用事。」 梁鹿明明那么好一姑娘,这些以己度人的人却偏偏看不见。当风声传来,有
人细数起他的绯闻女友,只看见李佳与他门当户对,成语与他「青梅竹马」,到
梁鹿这就变成了一抹暧昧不明、心照不宣的笑,仿佛只是肖二少的一时兴起,过
眼云烟,风一吹就散了,做不得数也不牢靠,不必放在眼里。 放以前,肖钦觉得这样的障眼法不失为一个还两人清净的好方法,可现在,
当她被自己的家人如此满不在乎地提起,他替她感到不平。 肖钦忽地忆起梁鹿与他一起时偶尔的小心、打量、别扭和介意。时光倒回到
那天,她拉着出租车的门,鼻尖红红的对他说「冷静一段时间。」原来她早就察
觉到了。 她曾经毫不起眼地进入他的世界,可又润物细无声地扎根,不知在何时春风
吹又生,最后星火燎原。 他放在心上的人,怎么能这样被别人踩在脚下。 肖钦闭了闭眼,不理会肖宏岩的怒气,依旧端正地坐着,说:「李佳哪里不
好?她出身名门,家境优渥,相貌端正,没什么不好,可这是对于所有人来说的。
对于我,作为我的妻子,我的另一半,我不需要。」 「你现在还年轻,不知道你不需要的这些,是多少人想要都求不来的,这些
带给你的好处…」 肖钦再一次打断他:「你当初不也没有这些吗?」 肖宏岩眼神复杂,语重心长道:「正是因为没有,知道会带来多大的便利,
才要劝你。」 「可现在站在这个位置的人不是你么?不是拥有这些东西的别人,是当初一
无所有的你。」面前的茶已经凉了,淡淡的褐色兜在青白色的杯底,肖钦站起身,
扣上西装扣,淡淡地说:「如果当年你先遇到的是我母亲,你还会选择张婷吗?」 肖宏岩好似被人扼住了喉咙,怔怔不动,肖钦出了门也没再喊住他。日头渐
起,桌上的物件被照出清淡的影子,正朝着他,萧萧索索,窗外依旧风平浪静,
一派祥和。 那日后,肖宏岩未再置喙肖钦的感情生活,却也没有表态,仿佛不闻不问。 肖钦知这已是极大的让步。他那日最后能说问出那句话,不过是清楚肖宏岩
心中执念所在。 他回国这几年,肖宏岩待他虽然不比其他人家从小带大的孩子那样亲热,但
平心而论,是用了心的,没的说。 肖钦以前在美国的时候,肖宏岩也去看他,并非置若罔闻。起先他小,见了
肖宏岩还会高兴,被他揉揉脑袋,揽进怀里。后来开始知道事了,心里怨恨起来,
便与他交恶疏远。可不管多少年过去,他依旧清晰地记得,肖宏岩在他房间看见
他留着的,母亲的一枚耳环时,唤出她的小名,竟失声痛哭,像个孩子一样。 第九十九章 生日 4月23号是肖钦生日。 梁鹿本不知道,一直快到那天前,有次借用肖钦手机,中途需要解锁,肖钦
直接告诉她密码,423423。 这数字一听就是个日期,梁鹿很快反应过来,问:「是你生日?」 那边漫不经心地「嗯」一声。 梁鹿算了算日子:「那快到了啊。」又问:「你一般怎么过?」 肖钦抬眼,淡淡地摇头:「不怎么过。」 因为肖钦身份的关系,肖宏岩不曾在肖宅为他大办生日宴,免得刺激张婷和
肖庚,但也会记着,打电话叫他一起吃饭。 肖钦理解,并不在意,也没有搞这个热闹的爱好。时间排得开就飞美国,放
任自己在这一天陷入回忆,排不开,忙于工作也就稀里糊涂地过去了。说起来,
这几年,将他生日记得最清的是成语,提前一周就打电话,问他来不来美国,她
要准备蛋糕。 肖钦眼里映着冷冷清清的阴郁。梁鹿心软,歪过身子靠在他结实的臂膀上蹭,
像只喵咪一样,看着他问:「那今年呢?」 肖钦神色终于清亮,将她扯进怀里,放倒在臂弯。一片高大的阴影笼罩下来,
背着光,梁鹿却看到他乌黑的瞳熠熠闪闪,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到时候你腾
出来时间给我,好不好?我请你吃饭。」 空气都随着他隐含期待的眼神跳跃起来,他温柔的声音直溺大脑,梁鹿哪里
拒绝得了。 生日这天是个星期五。肖钦早早订好地点,提前下班到集团楼下接梁鹿。 自上次和肖宏岩对峙后,肖钦行动比以前高调起来。虽不至于每天送花到办
公室,或者风骚地立在车前等她下班,但也是时常出入接送、电话微信往来,不
再遮掩。 时间一久,梁鹿的同事也看出来,下班碰到,便打趣地问:「你男朋友又来
接你?」梁鹿只轻轻笑一笑,笑直蔓眼底,她的眉眼都是亮晶晶的。 女人的感情状态,能从她脸上和通身的气质上看出来。对的人在治愈她,让
她耀眼,错的人在消磨她,让她枯萎。 天气还未大热,但已摆脱寒意。梁鹿今天穿了紧身的连衣裙,外罩略微宽松
的同色系西服,西服下摆刚到裙边上沿,一齐到膝盖之上,露出一双修长笔直的
腿,藕段一般。 肖钦坐在车里,老远就捕捉到她。看她晃着幼白的腿移过来,高跟鞋一步一
步敲着地面,他似乎都能听到有节奏的「笃笃」声,仿佛敲在心尖上。 搭在方向盘上的手微微出汗,肖钦心下笑自己,怎么还紧张上了。 梁鹿辅上车就被肖钦直勾勾的眼神给烫到,缩缩身子,问:「怎么了?」 肖钦坦然道:「好看。」 梁鹿被他说得害羞,弯起唇角笑,才低头扣安全带就被他吻住。 余光看到车前有同事走过,梁鹿赶忙将肖钦推开:「有同事!小心看到了…」
紧张得像被老师抓包的小学生。 肖钦笑起来,漂亮的眼睛显得更深邃,启动车子,心里却想:看到了更好,
知道她名花有主,早点醒悟,免得明里暗里地偷看,心里惦记。 最近肖钦频繁接送梁鹿后,有关系不错的同事和梁鹿闲聊的时候便会问一问。
问到对方是什么人时,梁鹿只说他在电子公司上班,并不多说。肖钦也未刻意在
车前露面。但他毕竟是集团二公子,在总部老巢晃悠久了,总会有人认出来。于
是梁鹿和他商量,叫他以后车停得远一点。 肖钦知道梁鹿在担心什么,但没答应她,说:「反正迟早要知道的,慢慢来。」 「可是…」梁鹿烦躁。 肖钦问:「可是什么?」 梁鹿拉着调子,不情愿地说:「肯定会有人在背后说我,说我『三了』你和
李佳、怎么怎么勾引你、钓到肖二少…」 车子停在红灯路口,肖钦手指轻扣方向盘,转过头看着梁鹿,认真地说:
「感情的事情,如人饮水。别人怎么猜测我们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自己知道
事实是怎样。」 「那些在背后议论你的人,不论你和谁在一起,对方是否是我,他们都会议
论你」 「只要我们自己够坚定,他们就什么也改变不了。时间和事实会堵住他们的
嘴。」 梁鹿原本只是抱着和肖钦吐槽的心理说这些话,可没想到他认认真真说了这
么多。原来他看得如此透彻,早就做好了准备。 闹市街道中,车外熙来攘往的人和物皆不在梁鹿眼里了,她只看到肖钦的眼
睛,黢黑坚毅,温柔明澈。 身后有喇叭声响起。已是绿灯,车子再次启动,向前驶去,前方灯红酒绿、
扑朔迷离,梁鹿却觉得胸腔里的心脏也重新启动了,无惧前路。 肖钦包下海湾酒店的顶层露天餐厅。明黄细碎的灯光缀着大大小小随处摆放
的白色蜡烛,把将将暗下、赤蓝相混的天也映得温暖起来,往下是幽暗墨绿的海,
远处海面上是星星点点的万家灯火。 梁鹿掩唇惊叹,回身环抱肖钦的腰身,撞进他宠溺的笑里,漆黑的大眼亮漉
漉的,开心地说:「好美!」 肖钦捏她的鼻尖,笑得更深:「喜欢就好。」说罢躬身到她鬓边,用只有两
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我可是要在晚上讨回礼物的,到时候不能亏待了我。」 明眸流转,梁鹿嘻嘻地笑,拉他到透明的玻璃围挡边,给她拍照,拍到最后,
喊来服务生给他们合照。 镜头里的男人挺拔清俊,只微微笑着,眼睛却是明烈,女子抱着他的腰,灿
烂娇艳,如花般绽放在他的臂弯里。和谐又亮眼。 被梁鹿的欢喜感染,肖钦也十分放松,晚餐在烛光海风中进行地浪漫完美。 只除了肖钦突然响起的手机。 手机就放在桌面上,李佳的名字在屏幕上闪闪晃动。肖钦看梁鹿一眼,半晌,
当着梁鹿的面接起。 梁鹿在对面看着他,看他眉头却渐渐蹙起,神色冷下来,脑海里浮现那个中
午,也是正在吃饭,吃的是他煮的面,一切都很完美,直到他接了一个电话。 海风突然变得冰凉,梁鹿觉出寒意,丝丝缕缕,正在往身子里面渗。 再回神,肖钦已经挂了电话。 他温热的手紧紧握住她的,驱散寒意,说:「有些事,一会儿,你和我一起
去一趟。」 有事儿等着,梁鹿胃口淡了许多,肖钦却看起来不急,哄着她吃了小蛋糕才
走。 梁鹿神情恹恹,歪在副驾,眼皮半耷,睫毛厚重的像手掌的影子一样遮住黑
黑的眼珠。 约会被打扰,肖钦本不高兴,可看梁鹿比他还不高兴,倒突然没那么不爽了。
他将外衣罩在梁鹿身上,说:「过去还得一阵子,你先睡会儿?」 梁鹿摇头。她不困,只是心里乱乱的,不知道一会儿等着的又是怎样的麻烦,
两人最近好不容易消停了一阵子。 她脑子里七零八碎,被肖钦外套上淡淡的男性气味包裹着,没多久靠着车窗
真睡了过去。 一道强光打在眼皮子上,梁鹿醒过来。肖钦正驾车驶进两方铁艺雕花大门的
院子里,院门柱子上垂着两盏大灯,从前挡风玻璃处照进来,直晃晃地。 梁鹿眯起眼睛侧过脸。 「醒了?」肖钦问。 「唔。」梁鹿点头。 肖钦将车停在一幢米黄色的三层建筑前,拉起手刹,道:「正好,到了。」 刚才睡醒,梁鹿习惯性地揉眼睛,待察觉到异物感,才想起来今天化了眼妆,
动作猛地僵住:「啊!」 「怎么了?」肖钦扭开车内顶灯,看到梁鹿僵坐原地,半只眼圈晕染成错乱
的一团,不规则的黑印从眼尾拖出,僵在半空的手背上,是同样的黑色擦痕。 梁鹿问他:「我眼睛?…」 肖钦抿唇笑:「真的花了。」 「…」梁鹿小脸皱成一团,开始翻包包。 肖钦倚着方向盘,惊讶地看着梁鹿从她那不大的包里,接连取出镜子、棉签、
纸巾、粉饼和一些他叫不出名字的东西,开始补救。看她一副如临大敌,手忙脚
乱的样子,肖钦不禁安抚:「慢慢来,不着急。」 梁鹿一手拿镜子不好操作,干脆将镜子塞进肖钦手里,让他举着,这才照着
用棉球擦眼睛,说:「怎么能不着急,等一下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 对着镜子忙碌的人停下来,直起身,半晕的眼睛轻邈镜子后的男人:「等一
下可是要见你的绯闻女友啊…」 梁鹿摇头晃脑,尾音故意拖得老长。肖钦被噎得够呛,但又心热她这副醋意
劲劲的小样子,只皱着眉头笑:「都说是绯闻了,我可没承认过。」 梁鹿鼻子里轻轻哼出一声,白他一眼,接着去捣鼓眼睛。肖钦看了看,又凑
过去:「你大可放心,就算你不化妆,她比起你也差远了。」 李佳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贬踩了下去。她早早听见肖钦将车停进了院子,人
却不知为何迟迟没有进门。她找出来,看见他车内灯亮着,照出副驾上一张娇艳
的侧脸。 灯下,肖钦手里不知捧了什么东西,两人挨头凑得很近。李佳斜了斜身子,
通过反光,才看清他在灯下举着一面小小的镜子,副驾的女人正对着补妆。肖钦
不知说了什么,她看起来害羞了,糯糯地抡起拳头,却被肖钦逮住反拉进怀里,
顺势欺到耳边。 李佳别开眼,身后的佣人也识时务地低头,但李佳还是看到了她脸上半是可
怜半是安慰的表情。脸颊火辣辣的刺痛,李佳突然觉得自己以前小看了副驾上的
女人,搞错了要针对的对象,一时摸不准,她原本今晚给肖钦准备的消息还重不
重要,值不值得。 李佳在台阶上又站了一会,车终于熄火,两人下车。 没想到外面有人等着,梁鹿更赫然,责怪地瞟肖钦,在人后看不见的地方掐
他,结果人没掐着,手指反被握进宽厚的掌心里。 肖钦牵着梁鹿走上台阶,和李佳打招呼,面上已是冷清淡漠的神色。 李佳只当先前什么也没看见,装得滴水不漏,看向梁鹿,歪头笑着对肖钦说:
「二少,不和我介绍一下你漂亮的女伴吗?」 肖钦向李佳介绍人,却没看李佳,只扭头看身旁努力笑得大方的小女人,手
里握得更紧,一脸宠溺:「梁鹿,我女朋友。」 随后给梁鹿介绍李佳:「这位是李佳。」省了她的家族头衔。 梁鹿大方地伸手,李佳意外,与她碰了碰旋即很快收回,又看向肖钦,说:
「二少什么时候谈得女朋友?藏得真严实,都没有见过呢。」 肖钦刻意忽略她的提问,只说:「是,藏得紧,怕被人拐跑。她脸皮薄,你
可不许欺负她。」说完不等李佳调笑,神色认真,直奔主题道:「你刚才电话里
说的,关于成语和成诺,到底怎么回事。」 第一百章 成诺 李佳瞥一眼肖钦身旁的梁鹿,知道肖钦这是默许她旁听知情了,也收敛笑意,
将两人引进室内。等佣人上了水后退下去,才捏起杯子抿一口,缓缓道:「成语
在我这里你也知道…」说着,她原本半垂的眼却突然抬起来看着肖钦,摆手仿佛
着急力证清白,解释道:「不过我可没有虐待她,这点你放心。我只是…」她无
奈地笑一笑,又道:「只是想找个真相,要个公平罢了。」 琉璃璀璨的灯光打在李佳妆容精致的脸上,她说话一停一顿,不断卖关子,
腔调拿捏,细致得就像精心设计过的。梁鹿坐在对面,只觉得李佳面上仿佛带着
一层皮一样的面具,心里不适,默不作声靠住一旁的肖钦。 肖钦只当她是累了,一手安慰地拍在她大腿上,眼神似是告诉她再忍一忍。 两人旁若无人的举动刺一样扎在李佳眼里,她放下手中的水晶玻璃杯,清了
清嗓子,接着道:「没想到我的事情没问出来,倒意外抖出来一件陈年旧事。」 「和成诺的死有关?」肖钦问。这是刚才电话里李佳和他说的,他也是因为
这个而来。 「对。」李佳说,目光直直地投向肖钦,眼底深处掩盖不住淡淡的兴奋,似
乎预备好了等着将肖钦接下来的反应收入眼里。她说:「成诺当年不是刹车失灵
出了交通事故的么。以前不知道的是,其实出事前,成语在车子附近出现过,她
看见有人动手脚,却假装什么都没有看到,绕开走了。」 梁鹿敏感地察觉到事情的厉害性,不自觉惊地坐直了身子,看向一旁的肖钦。 抚在梁鹿腿上的手一下子收紧,梁鹿忍着痛意,用自己的手柔柔地覆住肖钦
的,沉默地安慰。 李佳接着道:「王波就是当年动手的人。他动手的时候也看到成语了,事成
之后私下联系了成语。起先是威胁她,后来就勾结上了。再后来你…」李佳顿一
顿,略过一些敏感的话,说:「再后来王波能成为漏网之鱼,也是因为成语和他
私下通信,他去换了身份,还整了容。」 李佳的话在明亮的房间里炸出一个无声的闷雷。 梁鹿感受到肖钦身体的僵硬,以为他周身缠绕的戾气就要酝酿爆发时,他却
低头几不可闻地冷笑一声。他松了手指,转过头抱歉地看着梁鹿,为自己刚才的
失态和失手道歉,随即,他站起身,语气沉冷,对李佳道:「带我去见她。」 李佳也站起身,看梁鹿还坐着,问道:「梁小姐,也一起去吗?」 梁鹿看向肖钦。肖钦也看过来,其实他不希望梁鹿一起过去,只是单纯不想
她看到那可能会很阴暗的一面。因为能让成语吐出这些话,虽然可能没有虐待,
但说不准对她用了什么药。 他知道说出来梁鹿恐怕误会,于是看着她,等她自己做决定。 梁鹿看着肖钦,一会,道:「你们去吧。」 肖钦松一口气,对她说:「等我。」随后和李佳离开。 面前的水已经热气腾尽,梁鹿才端起来握在手里,打量这堂皇明朗却稍嫌森
严的屋子。她并不担心一会儿会发生什么对肖钦造成影响,因为最差的情况刚才
已经经历了。肖钦几乎到了失控的边缘,却还记着她在身边,记着关心她有没有
被捏痛,记得向她道歉。 从李家出来后,肖钦一路沉默地开车。梁鹿也聪明地保持安静。她知道现在
不是刨根问底打探详情讨说法的时候。他需要冷静,她可以等,等到他认为合适
的时候主动开口。 肖钦默不作声将车开到了自己在环宇电子附近的公寓。梁鹿过来的次数不多,
起先没认出来路,到了楼下才反应过来。她拽着肖钦不下车,撒娇道:「去我那
里吧,给你准备的礼物在我那呢。」 肖钦脸色微缓,问:「不困了?困得话先上去歇下,明天我再送你过去拿。」 梁鹿头摇得波浪一样,脸颊飘过一丝不自然:「礼物过了今天就没意义了,
我本来就不困,精神着呢,走吧走吧…」 察觉到梁鹿神情有些微异样,肖钦以为是今晚在李家的事情产生了什么误会,
他心里略一盘算,开车向梁鹿家驶去,路上没有遗漏她的偷偷打量。 到了楼下,肖钦喊住带着些微不安,准备下车的梁鹿:「等一下。」 月光素寒如水,倾泻在肖钦玉石样的半面脸上,照不清他微深的眼睛,梁鹿
却能感觉到那眼里的透亮和沉稳。 肖钦转动车钥匙,车子熄了火,车灯和发动机瞬间消停下来,黑色的车子隐
匿在了夜幕里。四周静静的,梁鹿听到他浅浅的呼吸,随即,放在腿上的手腕被
他握住,干燥温热。他说:「你想听关于成诺的事吗?」 梁鹿本在因为一会儿上去送礼物的事情而慌神难为情,此时也正色沉静下来。 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和自己解释。 说不好奇是假,但她又怕知道了他们的过往,会嫉妒。梁鹿垂眼看着他握住
自己的手,毕竟他们先认识了那么多年。 可她还是想知道他过去的那些日子。梁鹿咬唇,半晌,抬头道:「能不能跳
过你们谈恋爱的部分?」 肖钦失笑,笑得偏过了头,低低沉沉的声音敲在梁鹿耳廓上。梁鹿差点要恼
了,他拍一拍她手背,点头笑道:「好。」 肖钦在美国独自生活的时候,为了早日自立,从高中时就开始在唐人街打工。
当时他离成年还差几个月,属于非法童工,为了躲避警察查,只能做一些起早贪
黑、非正常工作时间的活计。他在一家豆腐店打工,早早开工帮忙点卤水。成诺
在隔壁的早餐店工作,早早起床包包子。 两人年纪相仿,时常碰面,就搭上话了。 成诺和成语是孤儿,从小就被遗弃,因为不愿被分开领养,在孤儿院长到快
10岁的时候才被一对美国夫妇收养。后来两人渐渐长开,女孩子的特征明显起来,
成诺察觉到继父图谋不轨,偷了钱带着成语跑出来,躲进了唐人街,打多份工,
赚学费和生活费,养活自己和妹妹。 肖钦第一次见生活这么苦的女孩子,心疼又佩服,于是时常帮衬,渐渐地,
两个经历有些微微相似的少年少女就在一起了。 那时候,两人的日子都很苦,却没人嫌弃。成诺把第一次给肖钦的时候还不
知道自己对橡胶过敏,而且很严重。年少的肖钦当时吓坏了,自责又着急,与肖
宏岩闹掰后第一次主动联系他,服软要钱。 之后,肖钦强迫自己迅速成长起来,拚了命地读书。成诺也好强,成绩从不
落下。两人在大四左右的时候有了正经工作,肖钦开始业余炒股,成诺在报社写
稿。 起先,肖钦炒股赚了不少钱,尝到利好后,便越玩越大,把全部家当都投了
进去后,却恰逢持仓最重的个股公司恶意卖空清盘,损失惨重。才起家的肖钦一
夜回到解放前,在这件事上受了不小打击。 肖钦最终认栽,有一支笔杆子功夫的成诺却咽不下这口气。她发文指控背后
庄家恶意操纵。 在股市里被恶意操纵坑惨了的散户不止肖钦一人,文章得到广泛响应,事件
发酵起来,证监会和联调局先后下场调查,结果真查出了问题。 这一下捅了不小的篓子,牵扯出的不是一个人,而是利益渗透的财团。面对
曝光和开出的巨额罚单,被掀了遮羞布的利益集团破产入狱也不放过成诺,于是
花钱买凶。 没有背景不知厉害的成诺,没能逃过一劫。而肖钦对她的死耿耿于怀,将错
归咎在自己身上。 肖钦和成诺的过去比梁鹿想象的沉重了千倍万倍。她双唇抖了抖,最终握住
肖钦捏着自己的手,觉得不够,又去抱他。 四周静得出奇,只剩两人交缠的呼吸声。肖钦神色看不清楚,梁鹿却先红了
眼睛,她说:「成诺是个好姑娘,值得你爱。但是,让你背负愧疚和仇恨,绝对
不是她的初衷。你没有错。」 肖钦心里此刻也是出奇地静,再一次面对沉重的过去,没有了让人窒息的罪
恶感,更多的则是平淡,叙述一件过往事实的平淡。他闭上眼睛,将梁鹿抱紧,
片刻后再睁开眼,清亮坚定,说:「我知道。」 梁鹿心疼落泪,泪珠掉在肖钦肩膀,打湿他的衣衫。肖钦捧起她泪光盈盈的
脸,沉沉地吻下去,低声说:「不是还有生日礼物给我?我要拆礼物。」 过去的事情他经历了就好,梁鹿不该为此再伤心落泪。